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笔趣阁 > 蛇缠三梦 > 第六十一章:古怪孩童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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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会吧?这只是个孩子而已,怎么可能是这妇人的……妈?


震惊和诧异很快爬满了眼球,有那么一刻,我真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了什么毛病。


我再三打量着这一大一小两个人,妇人的脸上已经留下明显的岁月痕迹,但这小孩儿却是从头到脚水水灵灵,骨架有着孩童还没长开的纤细稚嫩,怎么看都是个正值成长期的孩子,不像是什么特殊体质。


我压着惊诧又半知半解的听她们唠了几句,见那看似年长的妇人称呼胡玉芝为“祖祖”,年幼的孩子却叫胡玉芝“嬢嬢”,而胡玉芝对此丝毫不感到怪异,这才终于确定那个三十来岁的妇人嘴里叫着的“妈”,确确实实就是她旁边的这个七八岁的小女孩儿。


巨大的怪异感在面前无声蔓延,身穿民族服饰的奇怪母女,灯光黯淡的黑瓦角楼,都让眼前这幅画面有着说不出的森然诡秘。


我慢慢吸了口气,又缓缓吐出来,有种渗人的感觉在心里无限膨胀,横竖都想象不到,这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奇怪人家。


趁着胡玉芝还在津津乐道的跟她们叙旧,我微微弯曲手肘,碰了下站在身旁的柳妄之。


“喂,你、你刚刚听见了吗?那个妇人,是在叫旁边的那个小女孩儿……”我表面看着好像不动声色,实际悄悄压低声音,从微开的唇逢里挤出的这句话。


“嗯,有点古怪。”柳妄之单手插兜儿,目光沉如潭水。


“何止有点,这简直太奇怪了。”我小心克制住音量,又凑过去问,“你有看出什么情况么,那孩子……是怎么一回事儿?”


“这件事,怪就怪在这里。”柳妄之面无波澜,给我的回答却很意外,“她并非精怪,身上也没附着任何东西,确实单单只是一个人类孩子。”


“怎么可能,那个妇人可是在喊她‘妈’诶!”我消化不了这道震惊,也找不到理由来解释这个奇怪的现象,一时没收住音量,顿时把胡玉芝几人的注意力引了过来。


“唉哟看我这记性,险些把贵客给忘了。”胡玉芝边说边从石阶上下来,旗袍紧裹着款摆的腰肢。


她站在柳妄之的另一侧,抬起妆容精致的脸,冲他妩媚一笑:“蛇君,这里是我之前住的地方,我与这家人结过契,答应保他家里百年平安,后来那人把我送去林秀村看守封印,没多久自己就病死了。喏,上面那两个,一个是他的女儿,一个是他的外孙女。”


说着她朝上面那两人招了招手,示意她们下来,等那两母女站在面前了,才是对她们介绍道:“这位是蛇族之君,这次随我回来,是专程来寻那个东西的。”


妇人的手搭在小女孩儿肩上,看着我们笑了笑,用不太熟练的普通话,对我俩热情地说:“欢迎你们,要是不嫌弃,请先到我家里坐坐吧。”


我的目光还在看着那个小女孩儿,她安安静静陪在妇人身边,小手抓着她搭在肩上的手,一双圆润的眼睛干净纯澈,与刚才那个老成和蔼的神态完全判若两人。


我在看她的时候,她在看着柳妄之,反应过来有人在盯着她看,朝我怯生生地笑了下,不好意思地躲到了妇人身后。


她现在这个样子,倒是跟普通的孩童没什么两样,正因如此显得刚才的事情更加怪异,我也越发的看不懂了。


“不必了。”柳妄之脊背挺拔,垂眸淡淡看着妇人,“我们只是来寻物,拿了东西就走。”


“这……”妇人头一回见到柳妄之,估计被他那双眼睛看得不自在,慌忙撇过脸去,望着胡玉芝欲言又止。


“怎么了阿芸?”胡玉芝抱着玉臂,一双柳眉微蹙,“那东西呢?不会已经不在了吧?”


“在的,还是在祠堂里面。”被叫做阿芸的妇人怕被误会,连忙向我们解释,“只不过昨天晚上聪子家老太走了,祠堂在办丧,现在过去估计还不太方便。不如你们将就将就,在我家里休息一晚,等明天白天,我再带你们去看那样东西,这样行吗?”


我看阿芸也说得笼统,没提那是个什么东西。


他们一个个的都搁这儿打哑谜,唯独只有我一人云里云雾,不知道此行为了什么,真是有些没意思。


柳妄之思忖了片刻,微微点了下头:“嗯,那就打扰了。”


妇人恢复了热情的笑容,连连说着不用客气,然后领着活蹦乱跳的小女孩儿,率先进屋去了。


我对突然留下的决定没有任何准备,一想到要跟这小女孩儿待在一个屋里,没来由的有些紧张,伸手扯了扯柳妄之的衬衣袖子,抬着脸小声说:“柳妄之,我们真要在这儿住一晚么,换个地方行不行?”


柳妄之瞧出了我的不安,抬手在我头发上揉了一把,低声道:“别怕,一会儿进去以后,你把她当做普通孩童对待就行。”


“这样就行吗?可我还是……”我已经知道这根本不算是个普通小孩儿,现在光看着她心里就毛毛的,怎么还能像对待一般孩子那样,跟她若无其事的在同一屋檐相处。


“没事,我也在。”柳妄之捏着我的下巴,指腹擦过下唇,揉了揉我的唇畔,“要相信自己,你胆子足够大。”


“……我谢谢你。”这蛇又拿那天的事儿调侃我,我拍开他的手,转身去车上拿行李去了。


刘兴这趟是来送酒的,东西搬上去以后,说什么也不肯留下过夜,当场开着车子就离开了吴家寨。


我看他走得那么匆忙,八成也是知道这寨子有些古怪,望着他扬长而去的车尾,忽然也有点后悔来到这里了。


我折回角楼,这才注意到门外的屋檐下挂着两盏白灯笼,灯笼没点亮,要是不抬头看,还真看不太清。


我之前在外面也看到过别家点那样的灯笼,心里正琢磨着干嘛要用这种晦气的颜色,谁知这一进门,突然就看见那小女孩儿蹲在地上,在一个人玩着手里的洋娃娃。


那娃娃就是外面卖的那种普通的塑料芭比,她正拿着条小裙子给那娃娃换上,嘴里用稚嫩的童声念叨着些方言,声音太小,几乎一句也没听懂。


昏暗惨白的白炽灯从头顶落下,照在这孩子瘦小的脊背,她低着头专注与娃娃的玩耍,头上的银花发簪折射出零星冷光。


我只是瞥了一眼这孩子,心脏莫名就跳得很快,心想着赶紧回房里去找柳妄之,就一声不响的往她身后匆匆路过。


就在与这孩子擦身而过的一瞬间,背后冷不伶仃的突然响起一个沧桑沙哑的声音,乍听之下,就像一个年过七旬的老太。


“阿妹,天he了,莫乱走哈。当心被拖走,让棺婆吃掉去咯。”


听到这个声音,我当即浑身猛地一顿,脚底像是被黏住了似的,浑身血液仿佛在凉飕飕的倒流。


门边的小厅过于安静,只有时钟指针在“咔哒咔哒”的走。


我僵着身子怎么也不敢动,心里很清楚现在这个厅里除了我以外,就只有那个诡异的小女孩儿了……


冷汗迅速从脊背上溢出来,很快蕴湿了我的衣服。


灯光稀疏的地面缓缓晃过一道昏暗的影子,便见小女孩儿从地上站起来,慢悠悠地走到了右手边的方木桌旁,她将手里的芭比娃娃搁在桌上,顺手又拿起一根旱烟枪,旧着烧了一半的白蜡烛,动作熟练地点了起来。


我两腿有点不听使唤,明明想走但却抵不住脚下发软,垂在身侧的手抓紧了裤腿,连指尖也在抑制不住地颤抖。


“咋滴嘛,吓捉你咯?”小女孩儿背靠着墙壁,隔着桌子看向我,拿着烟枪的那边手袖口往下滑落,露出了一只通常只有孩童才佩戴的龙凤手镯。


太诡异了,明明之前还是个小女孩儿的模样,甚至声音也是稚嫩的童声,怎么转眼之间,竟然又变成了一个老太太,还在我面前老成的抽着旱烟?


我艰难地咽了口唾沫,嘴唇微抖,大脑里几乎一片空白。


小女孩儿也不继续说话,就是专注地抽着旱烟,镯子上的铃铛时不时随着抬手的动作响起,每一次都像是响在我的神经上,清脆得可怕。


“阿妹,来,过来坐。”小女孩儿见我一声不吭地愣在那儿,随手拍了下旁边的长板凳。


我连面向都不敢全部转过去,听见她邀请我过去坐,心里更是发毛得厉害。


“不、不了……我我我回去休息了。”我磕磕巴巴地说着,努力抬起腿大步往前走。


那小女孩儿见我真打算上楼,突然一下从凳子上站起来,扔掉旱烟枪快步冲到我身后,伸出小手,一把抓住了我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