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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婚纱确实漂亮。
宽大蓬松的裙摆如云朵一般，头纱像瀑布一样倾泻，挡住了新娘子的脸蛋，她手里拿着一只捧花，低着头迈着步子，一点点朝着台上的凌方寒走去。
新娘是婚礼的绝对主角。
她的出现打断了凌方寒的话。
他有点惊讶对方竟然这么迫不及待，转念一想，又不由得隐隐期待——应该是宋怜想通了吧。
他们是青梅竹马。
他们自小的情分摆在这儿。
就算之前有过什么误会，都走到结婚这一步了，宋怜不会计较的。大不了以后自己对她好一些，她一定可以接受的。
想到这儿，凌方寒眉眼一软，主动走向前。
伸手牵着对方，两人在众多宾客的注视下走到台上。
婚礼正式开始。
在主持人的宣布下，两人交换戒指，宣读誓言，一环环仿佛都透着浪漫郑重。
凌方寒刚要掀起对方的头纱吻上去，被新娘轻轻挡住了。
旁边冒出来另外两人：“不好意思，凌先生，按照婚礼流程，您和您的新娘应该先签字结婚，然后再拥吻。”
“结婚？领证吗？”这下轮到凌方寒诧异了。
因为印象中他没有准备这一项。
时间太紧了，他只想着尽快对外宣布自己和宋怜结婚的消息，领证什么的可以等到以后再补。
但看到那两个人身着工作服的模样，他转念一想，应该是母亲的安排，一场婚礼不保险，还是白纸黑字签了结婚证才有用。
台下这么多宾客看着，凌方寒不疑有他，牵着新娘直接过来签字。
台上的灯光明亮到有点晃眼，凌方寒几乎看不清纸上的内容，他眯起眼眸，飞快签上自己的名字。
很快，两本新崭崭的结婚证到手了。
凌方寒松了口气。
现在，身边这个女人就是他法定的妻子了。
就算楚天纵或是别的男人惦记，也没用了。
他，终于是宋怜的合法丈夫！
满怀激动地掀起新娘的婚纱，他脸上的笑容凝固了。
这女人……不是宋怜！
而是朱南霜！
热烈的灯光落在她脸上，女人轻轻一低头，满是娇羞。
“阿寒哥……”她欲语还休。
台下众人都惊呆了，乐婉茹第一个跳起来：“你是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？！你给我下来！！”
今天可是她儿子和宋家千金的大喜日子，怎么能让这个上不了台面的东西站在凌方寒的身边？
朱南霜眨眨眼睛，有几分泪意涌出来。
“妈，我知道你不喜欢我，但现在我和阿寒已经是夫妻了，就算看在我肚子里孩子的份上，请你成全我们俩吧。”
四周一片哗然。
有人忍不住问：“凌夫人，这话是真的吗？那这么说……你们和宋家的婚约解除了？”
“怎么可能，你们不要误会了，这都是这个女人自导自演的，她是个神经病！方寒和怜怜的婚约还在的，除了宋怜，我可不认其他女人做我的儿媳妇。”
乐婉茹急了，冲着台上大吼一声，“你还愣着干嘛？赶紧把这个女人给我轰出去！”
凌方寒恍然大悟。
冷着脸，死死抓住朱南霜的手腕，将人拖下台。
朱南霜一边哭一边说：“阿寒哥，我知道我是痴心妄想，但你也不能这样对我……我肚子里是你的亲生骨肉啊！刚刚我和你已经领过证，是合法的夫妻了。”
她每说一个字，凌方寒的脸色就阴沉一分。
朱南霜快被拖到门口时，人群中冒出一个清冷的声音。
“凌少，结婚这样的好日子你这样做未免有点过分了吧？”
这声音是——宋怜！
凌方寒难以置信地看着台下。
宋怜一身浅浅的蓝，坐在宾客当中。
她微卷的黑色长发自然而然地吹在肩头，将那张白如凝脂的脸蛋衬托得更加明艳完美。
女人环抱双臂，嘴角似笑非笑地微微翘着，双眸透着点点寒光，仿佛淬过冰霜的冷玉。
这样的她，明媚绝伦，艳光四射。
凌方寒忍不住喉间动了动：“你耍我？”
“这话我可听不懂了，婚礼是你们凌家要办的，宋家作为你们世交的朋友出席婚礼不是再正常不过？而且，我和你还有婚约在身，你都已经和别人结婚了，婚约嘛……应该就不作数了。”
她勾起殷红的唇瓣，明眸善睐间，一片璀璨。
“今天的新娘子应该是你！”凌方寒暴怒。
“我可没这个福气，既然如此，我就祝福二位百年好合，早生贵子。啊对了，凌少，我们宋家的订婚信物麻烦你在婚礼之后送还我们家。”
宋怜眯起眼眸，笑容放大。
朱南霜立马垂下眼睑：“多谢宋小姐成全，你真是个好人。阿寒，我们就不要在这么多宾客面前吵架了，等回家了你想怎么惩罚我都可以……好不好？”
凌方寒：……
这么多双眼睛看着。
如今木已成舟，继续闹下去，是凌家丢人。
宴会厅的大门轰然打开，凌老爷子和凌永走了进来。
凌老爷子在来的路上已经听说了家里的荒唐事。
他气得半边身子都在发麻。
这种匪夷所思的愚蠢行为竟然是他一直都看好的继承人做出来的！他儿媳妇居然还从中帮忙，做出这一番闹剧。
“婚宴结束，感谢各位前来捧场，接下来就是我们凌家自己的家务事了，请诸位离开吧。”
凌老爷子发话了，众人哪里还敢留下来继续看戏。
宾客们如潮水一样，纷纷褪去。
宋怜刚走到门口就被拦了下来。
凌老爷子冷冷道：“宋小姐请留步。”
她回眸。
“这件事还请宋小姐一起留下来商议，你是方寒的未婚妻，有权利知道这一切。”
宋怜微微一笑，似乎早就猜到会这样。
她把手机放进口袋：“好呀，不过这不算我个人的事情，事关整个宋家，我爸和我哥也该来听一听。”
“不必，这本来就是你和方寒的感情私事……”
凌老爷子的话还没说完，宋乐文和宋恪也走了进来。
他们一前一后，后面还跟着若干保镖。
一群人护在宋怜身后，与对面的凌家形成泾渭分明的两拨。
凌老爷子瞳仁一震。
宋怜娇笑道：“我年轻不懂事，这种大事还是交给长辈和哥哥来处理比较放心。”
说着，她往父亲和大哥身后一站。